【環球時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馮亞仁】美國生產瓦楞包裝材料的工廠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關閉。美媒引述業內人士的警告稱，紙箱需求持續疲軟可能對美國經濟是一個“不祥之兆”。《華爾街日報》21日報道稱，全美紙箱需求正在下滑，從披薩到烤箱等各種商品都是用瓦楞包裝運輸的。瓦楞紙板銷量下滑，“預示著各行業零售需求可能發生調整”。

紙箱工廠正加速“折疊”

美國紙箱制造商今年已宣布計劃關停總計約9%的產能。據美媒日前報道，美國最大紙箱制造商國際紙業上月宣布，將在9月底永久關閉位于佐治亞州的兩家工廠，這兩家廠主要生產折疊成瓦楞包裝的牛皮紙。這只是近期一連串關閉事件中的最新一例，此前，包裝巨頭史墨菲-西巖公司也宣布，計劃關閉艾奧瓦州一家老舊工廠。據報道，此番行業急劇減產將導致約2500人失業。

“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來，該行業從未采取過如此劇烈的產能調整措施。”花旗集團的紙業和森林產品行業股票分析師寫道，“我們統計今年總計有7家工廠宣布關閉。”

根據行業協會紙箱協會的數據，美國紙箱出貨量——即銷售給零售商的空包裝材料數量（零售商再用這些紙箱將訂單商品運送至倉庫、門店及消費者手中）已降至2016年以來的最低水平。包裝分析師亞當·約瑟夫森向《華爾街日報》 表示，在人均基準上，下降幅度更大，人均紙箱出貨量比1999年的峰值下降了20%以上。

“紙箱衰退”

市場新聞網站Sherwood News刊文稱，紙箱產業產能的削減，揭示了特朗普政府推動的關稅政策如何持續在美國經濟中產生“漣漪效應”，即使在像瓦楞紙箱這樣面臨極少外國競爭的行業也不例外。

報道援引巴克萊銀行分析師的話稱，大量的美國紙箱——約占美國行業產能的10%至15%——用于將美國出口商品運往海外。由于特朗普政府在關稅上的搖擺不定，企業無法預測關稅將如何影響其產品的成本和長期需求，因此他們不會在等待結果的同時囤積產品包裝。

此外，由于紙箱在運輸中無處不在，該行業有時被視為美國大部分經濟領域的“風向標”。從平板電視到包裝食品，紙箱需求幾乎涉及所有行業，這些商品的銷售額均隨消費者資金充裕程度而波動。

美國媒體Straight Arrow News日前刊文分析稱，當企業開始囤積紙箱時，就像商業脈搏加快了一樣。而當紙箱出貨速度放緩、貨物堆放量減少時，這可能預示著經濟正深吸一口氣，進入審慎觀望狀態。專家稱這種現象為“紙箱衰退”。美國弗吉尼亞理工大學經濟學家賈德里安·伍頓表示，當紙板箱制造商開始縮減產量時，這可能預示著經濟即將陷入困境。

據“德國之聲”報道，在美國，美聯儲會監測紙板價格，以獲取經濟狀況的早期信號。在2008年經濟衰退期間，美國的紙板需求曾下降。在疫情期間也同樣出現下降，不過，隨著美國政府發起經濟刺激計劃，紙板需求又迅速回升。

報道稱，目前美國的紙箱銷售已經枯竭。亞當·約瑟夫森告訴“德國之聲”，美國的非必需消費支出已顯著下降。

近期數據顯示，美國第二季度非必需消費領域已顯現疲軟跡象：機動車及零部件、體育用品、書店、服裝和家具等受關稅影響的消費類別，同比增速有所放緩。亞當·約瑟夫森說，美國經濟目前主要靠人工智能領域的巨額投資效應、政府支出以及醫療保健、住房和保險等必需品支出支撐。

紙箱之外，其他經濟信號

一些宏觀數據也顯示，由于對勞動力市場和物價的擔憂抑制了經濟前景，美國消費者信心指數創下5月份以來的新低，長期通脹預期連續兩個月上升。

密歇根大學11日發布的初步報告顯示，美國9月份消費者信心指數初值為55.4，低于預期的58和前值的58.2。該數據低于幾乎所有接受媒體調查的經濟學家的預測。

美國聯邦快遞和UPS等快遞公司也因局勢不明朗，決定暫不按慣例發布全年業績指引。不過UPS首席執行官卡羅爾·托梅向分析師透露，最近一個季度的小件包裹市場“受到了接近歷史低點的美國消費者情緒的不利影響”。

分析認為，消費者信心會影響未來幾個月的經濟增長。悲觀的消費者情緒會抑制支出水平，從而影響經濟復蘇，而樂觀的消費者情緒則能支撐未來經濟增長。

僅憑紙箱指數并不能確保說明所有問題，但將其與貨運噸位或耐用品訂單等其他指標結合使用，可提前洞察經濟趨勢。《直箭新聞》報道稱，從這個意義上說，紙箱不僅是包裝物，更是窺見消費者信心與經濟整體健康狀況的窗口。

“紙箱需求量下降，表明訂單量減少，整體經濟需求疲軟。如果制造商持續削減產能，出貨量持續下降，其他指標如GDP或失業率最終可能也會隨之惡化。”伍頓稱。